Kiss My Soul

 
2008/04/04

凌晨五點莒光號還沒駛進車站
手機就收到爸爸接連打來的聲響
隧道裡收訊不好 斷斷續續 我聽得出他是算好列車到達的時間
想叫醒我記得下車

但一整夜緩慢行駛 如晝白燈　寒入骨的強冷空調
讓揣著南部餘溫　著薄衣的我無法抵禦
不舒服霸佔全身比疲累囂張　如此徹夜難眠

這時機接到他電話　只覺得真是無聊 不睡覺透早就打來
到現在還不放心二十多歲的女兒獨自搭夜車
我的語氣有些不耐  順著訊號微弱  就掛了電話
但一轉念 猜測他比過去更溫婉關心的語氣
應該跟爺爺幾天前突然離開我們有關

於是下車立刻回撥電話  響不到一聲  就被接起
我想遠端的他正守在電話邊  但不敢想他那晚是否睡足
昨夜才結束入殮  加上這些天忙著料理後事
他必定比我更疲憊

他聽出我聲音帶著畏寒的顫抖  詢問天氣狀況
要我搭計程車回家後電話報平安  還叨絮要我燒熱開水沖薑母茶  休息完再工作

幾天前才連夜搭客運回高雄奔喪 昨晚儀式後坐火車趕回台北處理些事
短短不到一個禮拜  卻如我們摺著蓮花紙鶴時 堂姐說的---好像很漫長

對所有愛著爺爺的家人來說  都是如此
在此之外的一切  都比這一切還漫長